他竟然是楚天的师父？
归元门的掌门？
单是听这个名字，就有一股明显的江湖气，但柳飞燕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。
或许，名不见经传，小门小派。
当然，最为主要，楚天亲口证实了这个信息，否则，柳飞燕绝对不会相信。
不过，玄镜的身上的确流露着一股世外高人姿态。
嗝——
“嘿嘿，还算你小子有良心，知道我好这一口，味香醇厚，比那三块钱一斤的高粱酒简直好了百倍不止。”
生奴送了他一个白眼，自顾的啃着鸡腿，吃得是津津有闻，满嘴流油。
楚天和他对饮一杯，道：“老头，跟我走吧，我不会向你承诺什么，但我可以保证每天每顿你都能喝到这样的好酒。”
人生，总是如此。
想要，而不可得。
得而，弃如敝履。
哎，人生呐……
生奴擦了擦嘴，拉了拉柳飞燕的衣袖，附在她耳边轻声道：“飞燕姐姐，你快捂着耳朵，老头喝了酒，他就作诗，难听死了，千万不要理他，嘘……”
即兴创作，有感而发。
玄镜捋着胡须，自夸自卖。“好诗好诗！”
楚天满头黑线，干脆转向一边，目光汇聚那盏微弱的灯烛。
咳咳——
玄镜盘腿坐下，一手拿着一块牛肉，一手端着酒碗，咀嚼肉味咽下的同时，满足享受，道：“今日诗兴大发，就像洪水决堤挡都挡不住呀。”
大块吃肉，大碗酒。
酒如仙酿，不归魂。
魂去归来，……
“嗯，好诗好诗！”
柳飞燕已然憋出内伤，楚天虽然习惯，但他这词不达意，还沾沾自喜不要脸的表情让他也忍不住快要吐了。
生奴更大胆，一脚朝着玄镜踹了过去，道：“老头，别念了别念了，我听得都快烦死了。”
玄镜嘟了嘟嘴，捋着胡须，满不在乎道：“一愚，一痴，你们哪懂得诗。诗要讲究的是意境，讲究的是心情，讲究的环境，讲究的……”
“得得得，老头，你闭嘴吧。”楚天终于忍不住，强行打断了他，道：“我不喝了，这一瓶都归你，你自个去外面有感而发，对酒当空，畅言人生几何。”
“扫兴！”
哈哈哈——
柳飞燕是真的忍不住。
玄镜世外高人的形象，彻底在这一刻崩塌了，难怪俗话说家有一老，如有一宝。而玄镜，更是这宝中之宝。最为关键，他竟然比生奴还要孩子气。
咳咳——
玄镜一副恬不自耻，看向柳飞燕道：“女娃娃，是不是特别欣赏我的文采？”
噗……
楚天头皮发麻，撂下酒碗，拉着玄镜离开草庐来到了院外。
“老头，你疯了吗？”
“傻小子，胡说八道什么啊。”
“我可是你徒弟。虽然跟你在一起时间只有一年多一点，但是，我对你的了解可能胜过你对你自己的了解。老头，你今天特别反常。”
“我这是高兴，反什么常？”
楚天面色沉凝，一本正色，直勾勾的看着玄镜。道：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，不要装了，老实告诉我，你到底有没有把握。”
仰面抬头，目光汇聚冷月星辰，此刻，玄镜神情异常平静。
好一会，玄镜缩回视线，看向楚天，道：“鞭神腿，你已经练到第几式？”
楚天道：“五式。”
玄镜道：“果然是天生练武绝世奇才，不愧是我的好徒弟。楚天，你觉得这次我有几成把握？”
楚天道：“师父，虽然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你和他交手过招，但照你之前和我提过的两次交手结果，这一次，我没有底。十年之约，就当放屁，师父，你跟我走吧。以我现在的地位权力，我可以向你保证，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你一根毫毛。”
一个曾经寻死的家伙，短短几年，摇身一变，成了天华国最强战神，四方征战，无一而败。
归根结底，这一切都是因为玄镜教会了他生存之道。
而如今，他的身份再次升阶。
所以，楚天有能力保护他，他所立下的承诺，也一定不是空谈。
玄镜捋着胡须，淡淡道：“我知道你的心情，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，能有你这么一个弟子，我很欣慰。不过，人无信而不立，况且，这是归元门的大事，所以，你给我记住，不管到时候发生什么事，你绝对不能插手！”
楚天道：“师父，你都一把年龄了，玩什么命啊！”
玄镜道：“楚天，你还认我是师父，就必须得听我的。不过，你这臭小子也不要太小看师父，他有十年的休养生息，难道师父这十年就没有精进增长吗？总之，你放心，师父是有十足的信心。”
这一夜，楚天难以入眠。
这一夜，柳飞燕同样难以入眠。
月光之下，楚天坐在院外，而柳飞燕则是静静的陪在他身边。
良久，良久。
柳飞燕道：“天哥，你给我下命令吧。”
楚天回过头，看了看柳飞燕，淡淡道：“你都看出来了？”
柳飞燕道：“天哥，你不要怪我，不是看出来了，而是我听到你和玄镜前辈的谈话。不过，你们之间所说的一切，我有很多不明白，但联想生奴之所说，我已经可以预感得到，明天就是第三天！”
楚天咬了咬牙，道：“对，明天就是第三天。”
柳飞燕道：“虽然这里地处偏僻，远离人烟。但说到底这里是幽州银川，第三集团军的驻地。所以，有任何的需要，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得了。天哥，你就下命令吧。”
楚天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是银川，只要他一个电话，一道命令，就算是调动第三集团军所有人，在指定的时间内他们一定能够准时抵达这处偏僻之地。
不过，就算楚天想要扼杀心中不好的预感，调集军力，全面部署，但他却不能这么做。
因为，玄镜以归元门掌门和师父的身份，已经向他下了命令，他不能违背。
拧着眉，托着腮帮，楚天道：“飞燕，你去睡吧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这一次，柳飞燕没有遵从楚天的指令，反而还是坐在他的旁边，静静的看着他，不作声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