铠甲傀儡出来后,就被老吴截住。


        

他开口问道:“怎么样?”


        

“没用,即便是给了花有聪那些录像看,他仍旧不相信自己的兄弟在算计他,还是要自愿移植给兄弟。”铠甲傀儡冷漠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

“可恶,人人都能看出这一点,就这个笨蛋看不出来!”吴连松恨恨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

他总觉得从对方身上能看到自己的一丝影子,曾几何时,他也是这样傻乎乎的,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就像去年他还被老赵那混蛋骗了一把,弄得灰头土脸。


        

所以他分外不能接受花有聪被自己兄弟骗走异种的事!


        

“那你想怎么做?劝说是没用的。”铠甲傀儡反问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

“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跳进火坑吧?只要他失去异种,他那个兄弟绝对不会对他好。”吴连松无奈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

老吴果然还是心太软,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坏,闻人升看到这里,暗暗摇头。


        

“但你想没想过,即便你制止了,35岁,不,三年后下次考核,花有聪还是会被剥夺异种。”铠甲傀儡淡淡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

没错,这就是另外一个死结。


        

那个哀伤之种只要达不成目的,就不会与寄主融合,那时候花有聪还是要失去异种,而且是彻底失去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因此,即便闻人升看穿一切,也只能顺着对方的剧本来演。


        

由此可见,这些异种的背后,隐藏着极深极可怕的东西,它们的算计能力,连他这样的天才,一时也只能束手无策。


        

“可恶,难道好人就没好报么?”吴连松痛恨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

“从短的视角来看,是这样,但从广大和长远的视角来看,好人还是有好报的,世界总是慢慢趋向好的一面,很简单,如果趋向恶的一面,人类就会被灭绝了,人类是靠着团结大多数人的力量,才能战胜外界的威胁,适应环境生存下来。”铠甲傀儡慢条斯理地给他上着课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吴连松听得郁闷,忍不住道:“我不是你学生,你也不用给我讲这些大道理,我就想知道眼前该怎么办?”


        

“凉拌。你必须承认,这世上有某种定数的存在,你只有适应它,忍耐它,接受他,这就是所谓的成熟。”铠甲傀儡继续上课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吴连松顿时丧气道:“竟然连你都没有办法,难道就这么看着那个可恶的花不二,小人得志?”


        

闻人升看到这里,暗暗摇头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小人只能得志一时,只是这话他却不能说出来,说出来的话,很多事就兜不住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

所以说聪明人往往还不如笨一点的人幸福,因为后者不用考虑那么长远,只考虑眼前那点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分泌就行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

眼看着铠甲傀儡没有反应,吴连松只能去做最后一次努力。


        

不出闻人升所料,他还是无功而返。


        

“吴伯伯,谢谢你的鼓励,不过我不想再拖下去了,毕竟我弟弟现在16岁,正好是最适合移植异种出成绩的时候,再拖下去,他年龄也大了,会把他也给耽误了。”花有聪很认真地说着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听听,听听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吴连松又气又恨,气的是这家伙一心为别人考虑,恨的是有这样好的兄长,怎么会出那么凉薄的兄弟?


        

他这是没有学好历史,学过历史就知道,李建成其实人品很好,与李世民对抗是立场问题,但李元吉真真是一个大垃圾,没得洗的那种……


        

“好吧,我就不该管你们的闲事,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,你们好自为之。”他这样一甩手就走人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

花尚天看到这里,有些犹豫,但想了一阵,长叹一声,还是放弃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即便他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些蹊跷,又能如何?


        

三年之后,大儿子肯定会失败的,还是要失去异种,与其如此,不如换成二儿子来试试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再怎么说,都是自己的儿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

他总不能揭开盖子,弄得一家人都不安宁。


        

…………


        

第二天,二月二十九日。


        

花有聪与花不二的异种移植顺利完成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吴连松有点不放心,他也不知怎么回事,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花有聪那么上心,还特意跑过去看望。


        

花尚天很高兴,可是又有点郁闷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偏偏是没有前途的大儿子得到了神秘专家的青睐,而有前途的小儿子遭到了厌恶。


        

不过很容易理解,弱者更容易受人怜悯,尤其是愿意牺牲的弱者。


        

“你没事吧?”吴连松拍着花有聪的肩膀问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

“我没事,谢谢吴伯伯。”花有聪勉强笑着。


        

看着那张稚嫩又没有后悔的面孔,他终于明白对方什么地方与自己相像了,也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看重对方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因为当年的他也是这样,为了亲人可以放弃宝贵的异种!


        

区别只在于,他的爱人完全值得他那样放弃,而对方的兄弟完全不值得。


        

而在这时,花不二则是握着拳头,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,俨然一个刚刚得到新奇玩具的熊孩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

他似乎看什么东西,都想打上一拳来试试力量一般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即便母亲叫他过来给吴连松打招呼,他都带搭不理。


        

“有什么好巴结的,我迟早也会是神秘专家!”他这样说着,一个人就自顾自地离开。


        

既不管父母亲的面子,也不管刚刚为他牺牲和付出的兄长。


        

花尚天看到这一幕,突然后悔起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

自己平时在外赚那么多钱有用么?


        

这个小儿子,一看就是白眼狼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对方这样的性子,能把家业发扬光大?


        

不可能的,他在外奔波,见过无数精英和二代,那些能很好传承家业的,无不是面上功夫做得很好,至少让人挑不出大问题。


        

相反,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,自诩真性情,实际上顽劣不堪的家伙,往往都把家给败了。很简单,连面子功夫都不想做的人,又如何能忍受住各种诱|惑?


        

“对不起,吴先生,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。”花尚天上前道歉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吴连松摇摇头:“不用说对不起,他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我,而是他的兄长,还有你们,你们好自为之吧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

最后他又掏出一张名片给花有聪道:“以后若是有事就打我电话,至少我还能给你安排一二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

“谢谢吴伯伯。”花有聪很感激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

花尚天顿时有些欣慰,至少这个人脉是保住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

即便搞不成异种家族,弄个普通精英之家,也算是对得起祖宗。


        

次日,北冰城内,花尚天的家中。


        

“今天我请大家去海上玩,东边鲸海,风光很好,正好让哥哥舒缓一下心情。”花不二这样兴奋地说着。


        

“现在刚刚开春,东边海上恐怕还都是冰吧?”花母有点不想动弹,折腾这么长时间,她是真有点累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

花不二坚持道:“没事啊,我看过预报,这几天气温回升,冰雪融化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

“好吧,既然你有这个孝心,那爸爸就再请一天假。”花尚天答应着。


        

毕竟小儿子现在是异种者,一点面子还是要给的。